《天龙八部》中无人不悲,人生结局最圆满的虚竹,也属于悲情人物之一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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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人不冤,有情皆孽”是陈世骧对《天龙八部》主旨的概括,在这部作品可以看出,金庸的思想正式入佛,所以陈墨也许本书为佛教入门书。而作为主角中唯一的宗教界人士,虚竹命运乃是真正体现了小说思想的人物,他的冤苦,自出生便已注定。

01

缘起缘灭总无情——作为人物的虚竹

有一个挺有意思的细节,萧峰夜探少林寺,巧遇易容了的阿朱,在旧版中,阿朱模仿的和尚叫做智清,相应地,被她打倒的和尚名为智光、智渊,同样,天台山的老和尚也叫智光;估计是避免重名的缘故,在修订版中,把三个和尚分别改名为止清、止湛和止渊;直到新修版,才全部改止为虚,统一了少林寺该辈分弟子的命名原则。

这一改动基本可以说明,在天龙的创作初期,是没有虚竹这个人物构想的,否则,直接就可以在技术上完成人物名字的规范化。

所以此人的出现是为了进一步强化全书的主旨,将在娑婆世界下芸芸众生的悲苦,更多一个维度的展示。

02

奈何明月照沟渠——理想破灭的悲苦

虚竹生在少林寺中,身上有天生的(他以为)香疤状胎记,再加上身边人的言传身教,佛教思想早已根深蒂固,无论是初期的职业还是三观养成,均是纯正意义上的佛家,作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和尚,便是他初期的坚定信念和不懈追求。

不过命运总不让人如意,只因为一次人手严重不足的替补行为,以及一次救援行动,使他的人生路牌被有意无意地转动方向,先是被动地接受绝世功力,又为逃命自保等原因不自觉地掌握了上乘武功;另一方面,作为和尚必须严守的戒律,他几乎破了个干净,虽说前几次是出于胁迫或受骗,但到后来色戒一破,便自暴自弃,生活习性上和世俗人无异。

当然这种自暴自弃乃是对坚守破灭痛苦的一种宣泄,就像那句话,我抽烟喝酒纹身泡吧,但我是个好女孩。理想的坚守无法取代附随标准的崩溃,于是虚竹被毫无意外地清除出和尚队伍,委委屈屈地做了一派武林大豪。此处并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,信奉佛教的虚竹一定知道心安乐处,便是身安乐处的道理。

所以,从职业选择的角度,虚竹是悲剧的。

03

相逢若问名何氏——身世不明的悲苦

在小说中,涉及到虚竹出身的埋伏,实际在叶二娘出场时便已打下,她喜欢偷别人家男婴,玩够了便害死(新修版中改得相对温和),正是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体现,到后文四大恶人同到少林,玄慈见他一怔而不语,正是又一道埋伏,虚竹身世之谜,此时呼之欲出。

在一般人的意识中,见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本是件好事,可玄慈的特殊身份,使得重逢本身就是一场悲剧,两人的死其实早已注定发生于此刻,而虚竹的大喜与大悲也同样地接踵而至。

所以,从天伦之乐的角度,虚竹是悲剧的。

04

酒罢问君三语——西夏驸马的政治人生

由于虚竹与李清露相会的特殊场合,使得二人的爱情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,不着皮相,直指灵魂,所以西夏选驸马的考试,实际是为他量身定做的,此等机遇,确实也让虚竹“说不出的快活”,但婚后生活,不可避免地沾染浓郁的政治色彩,在新修版的结尾,李清露正式出场,其威严势派,远非身处草莽的虚竹可比,这二人的家庭地位,便一目了然了。

作者此处,不惮于重名(前文有石清露)的考量而给西夏公主这个名字,其指向性也十分明显,晓蕾者,早晨的花蕾,梅兰竹菊又是四朵花,如无露水滋润,怕不那么娇艳。故家庭地位尚是小节,李清露一摆手间,将宫女晓蕾和梅兰竹菊四剑全送与段誉当小老婆,其中固然有闺阁独大的因素,但考虑到两国的政治格局,这一举措又有了些许和亲的因素,也很难说不是安插在大理国核心的谍报人员。

所以,从友情政治的角度,虚竹是悲剧的。

05

结语

一个人的幸福,更多是自身的感受而非别人的评价,当所失的无比珍贵,而所得的却并非自己想要,别人的欢喜赞叹,也许正浓重地涂抹了悲剧的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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